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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毒辣地烤著大地,燥熱的空氣裏迎麵撲來層層熱浪。透藍的天空,雲朵低低地浮在空中,讓人喘不過氣。馬路上散發著強烈的白光,葉子透過樹蔭灑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一輛輛大巴車停在學校門口,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坐上車後,大巴車開始啟動。車內悶熱得讓人頭暈,汽油經高溫後揮發出的味道和汗水混雜的味道讓南伊忍不住想要嘔吐。“南伊,沒事吧,我這裏有薄荷糖。”崔尚坐在她旁邊,從口袋裏掏出兩顆薄荷糖遞給南伊,拍了拍她的...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整個房間都灑滿了溫暖的光線。依舊是過著反反複複的日子,不期待什麽也不盼望什麽,就這樣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南伊睜開眼睛伸手煩躁地關掉鬧鍾,然後起床洗漱。

來到客廳,果然是一片狼藉。天花板上枯黃的牆皮都快要掉下來了,電視機上的雞毛撣子早已不知去向,枕頭和被子被扔在了地上,櫃子已經破裂了,穿衣鏡被砸碎,花瓶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啤酒瓶歪七扭八地躺在牆邊。很顯然,滿地都是玻璃碴子,總之家裏的一切都是慘不忍睹不忍直視,當然,除了南伊的房間還是完好無損的。南伊瞟了幾眼地上的酒瓶子,皺了皺眉頭。

“你爸昨天回來又走了。”鄭秋菊坐在牆角的一個破凳子上抽著煙,嘴裏時不時吐出一層又一層的煙圈,“沒看到桌子上有燒餅嗎!趕緊吃完滾出去上學!”

南伊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桌子上有一個已經發黴的燒餅,拿起就走了。

“死外麵去吧別回來了你!”鄭菊秋把手裏的煙頭丟向南伊,幸好南伊離她很遠,並沒有丟到她身上。

昏暗的角落裏,鄭秋菊默默地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又叼起一根新的煙頭,打火機的亮光微顫著。

南伊站在不遠處,手緊緊攥著衣角,通紅的眼眶。

她還是那樣不停地發神經,也不知道是報複南大誌還是南伊。可他倆的離婚關南伊什麽事情,根本就沒有必要扯上自己。倒不如,在南伊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活活掐死,也好比現在過得豬狗不如。

出了門,南伊握著發黴的燒餅,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漫天風雪的冬天,白茫茫的一片。筆直的水泥路上已經蓋上了一條長長的白地毯,那麽純潔,那麽晶瑩。孤獨和寒冷貫徹身體。

南伊雙手插在口袋裏,把頭埋在胸前,默默地走著。

沒走多久,前麵似乎有混雜的聲音,南伊饒有興趣,跑到前麵看了看。

南伊往前走了幾步,費力仰起頭——二十層樓的樓頂上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看向前方,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他是不是麵臨了很大的困難?還是源於某種特殊的原因?看著也就那麽十幾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就想著結束,未免太荒唐了。

南伊歎了口氣,真是可惜了。

“昨天的作業太多了,真是瘋了!”劉曉璐跪在凳子上探出身子和幾個女生說著,然後瞟了一眼南伊,“南伊,你那個老母親昨天晚上有沒有對你發脾氣啊?好像每天晚上都要發脾氣的吧?”

南伊皺了皺眉。

劉曉璐的火“噌”地就上來了:“這麽冷淡幹什麽啊,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勾起嘴角,“不會真是見不得人的事吧?”

“你有完沒完?”南伊站了起來。

“就是沒完怎麽了,你就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不讓別人說是嗎!”

“我能做什麽事情,倒是你,別以為你做了什麽事情我不知道。”

劉曉璐突然睜大眼睛:“我做了什麽?好啊,今天你就給我說清楚我做了什麽!”

終於上課鈴響起,劉曉璐也閉了嘴,回到座位後狠狠瞪了南伊一眼。

盼望著放學能夠早早到來,時間也就順著自己的心意早早放學了。

校門口的附近每天都會擺著羊肉串、麻辣燙等各種小吃。還有附近的一些小賣部,那簡直是人山人海。每次南伊想從這裏穿過去坐公交車回家的,可是那些學生呲牙咧嘴擁擠得不像樣了,那些賣油炸食品的大叔忙得死去活來,油點子濺的哪兒都是。就連公交車都被學生擠得滿滿的了,有些學生還沒上車,司機已經不耐煩地關上了車門。這麽危險的地帶,所以南伊隻好咬著牙從對麵的巷子走回家。

很少有人從巷子裏麵走,因為那裏太狹窄,也會有很多學生在那裏打架鬥毆,簡直是危險多多。那又能怎麽辦,總比外麵的有些學生被擠得腳都離開了地麵好吧。

巷子裏麵的雪還是厚厚的,踩在上麵“咯吱咯吱”地響。有時候時不時傳來幾聲怪異的聲音或流氓吹口哨的聲音,這個時候,南伊會加快腳步急地走出巷子。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身後好像有很多很多“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最後變成了連走帶跑的聲音。南伊剛要回頭看,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打了回去,頭發被人揪住肩膀被人按住連著抽了十幾個耳光。映入眼簾的是幾個不認識女生。南伊伸腿想要踢人,麵前的女生罵道:“他媽的氣兒不順!”然後鬆開南伊的頭發和肩膀衝著南伊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南伊被踹到了水泥牆上,嘴角殘留著鮮血,肚子上的疼痛頓時蔓延全身。

耳邊響起那幾個女生尖銳的聲音:“走人。”

南伊靠在牆上捂著肚子哭了,隻是默默地抖著肩膀,沒有慘烈的哭聲。其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派人幹的。

不過隻是想好好的過日子,過著屬於自己平淡的日子。為什麽現實總是殘忍的,即使遍體鱗傷的是自己也要堅強地活下去嗎?

為什麽不選擇尋死呢。

南伊抹了把眼淚,緩緩地站起來,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雪地裏。

還記得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冬夜,冷風呼呼地吹進南伊的脖子裏麵,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那時候南伊隻有十二歲,鄭秋菊突然發燒頭疼讓南伊大半夜的去給她買藥,藥店離南伊家不遠,可南伊一個人不敢出去,鄭秋菊就說,如果我疼死了或者燒死了就沒人養你了。南伊聽後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哭著說你要堅持住你等我給你買藥。然後南伊一邊走一邊祈禱著,保佑媽媽要平平安安的,保佑媽媽要平平安安的,要平平安安的。那時候南伊隻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薄薄的棉襖,還有一條牛仔褲。南伊凍的嘴唇發紫臉色蒼白手腳都被凍得不行,南伊十指緊扣著,嘴裏還在不停地唸叨著,保佑媽媽要平平安安的。真不知道那時候南伊是怎麽挺過來的,在那麽冷的天氣下,如果沒有堅強的意識,應該早就被凍死了吧。

那段年齡,滿腦子都是怎樣活著,怎麽才能活下去的問題。對於“死”這個字眼非常恐懼,甚至不願意說起,不願意想起。

生存。在南伊的心裏油然而生起一團烈火。

醒來的時候南伊躺在醫院裏。窗外是被銀裝素裹的繁華城市,寒冷的空氣飄進了南伊的這間病房。窗台有幾盆白色的滿天星,襯著藍色的窗簾,格外好看。

南伊睜開眼睛,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頭上一陣陣的疼痛感像電波一樣刺激著腦袋。

這時門開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護士端著吊瓶走過來,笑著說:“姑娘,醒了啊。

南伊微笑著很有禮貌地說:“您好。”接著又問,“是您把我救到這裏的嗎?”

“不是不是,是另一位阿姨,見你倒在雪地裏,挺可憐的,就把你送到醫院了。”護士見吊瓶已經快輸完了,又重新吊上一瓶。

“那位阿姨有事就先走了,留了一張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你需要的話就拿走吧。”

“哦好。”南伊把紙條塞進口袋裏,揉了揉眼睛。如果那時候自己沒有被救,大冬天裏肯定要被凍死了。還不知道那位好心人是誰呢,還不知道自己要跟麽感謝她。正當南伊思考著要怎麽感謝那位阿姨的時候,病房門被重重踹開了。

眼前站著的是怒氣衝衝的鄭秋菊。鄭秋菊一把把南伊從床上拽了下來:“你一天到晚的你怎麽了你啊!有本事別暈倒別讓人救啊!”

“媽,別,別,別拽啊,我輸液呢······”南伊用左手按住右手上的針頭,生怕它脫落時的疼痛。

鄭秋菊瞪大眼睛,揪住南伊左邊的耳朵,一晃一晃地說:“還輸液?哪有那麽多錢供你輸液啊!天生骨子裏的矯情是吧?”鄭秋菊又大力搖晃著,“我讓你矯情!讓你矯情!”

沒過幾秒,醫生迅速趕來,幾個醫生使勁拉住鄭秋菊的手臂,南伊趁機掙脫出了她的手,乍一看,自己的手臂被鄭秋菊抓破了一道紅印。

自從南大誌離開之後,鄭秋菊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整天抽煙喝酒,家裏亂糟糟的也不會去管。南伊每天放學回到家裏都要打掃地上的煙頭和酒瓶子,鄭秋菊總會指著南伊罵來罵去。每個月南大誌都會寄來兩千塊錢,一大半的錢都用在了她身上。

想到這裏,南伊的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透過醫生的腋下,看到了鄭秋菊一張黃褐色的臉,眼神也黯淡無光。南伊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隻能順著自己的理智,閉上眼睛衝著鄭秋菊大吼:“你鬧夠了沒有!”

回憶永遠是最珍貴的東西,當你經曆了很多難過的事情或者是開心的事情,在你回憶的過程中,腦海中會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可是當你有過一段心酸難過痛苦悲傷的片段,就會停留在這段回憶當中,然後難過地流著眼淚去回憶。其實也不想回憶的,真的不想回憶的。

那天南伊站在樓頂邊緣,看著萬家燈火通明,思念著一個離開很久很久的人,期望著他回來,祈禱著老天不要讓自己的生活這麽悲慘。可南伊放心不下鄭秋菊,不管怎樣都放心不下,最後南伊擦了把眼淚,把騰在半空中的腳又邁了回來。

也許是前世的笑容太多了吧,反過來,所以今生的眼淚才會那麽多。那是不是下一個輩子笑容就又多了,那今生可要好好流個夠,讓下輩子多笑。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南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不怎麽好,加上鄭秋菊的鬧騰,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

下午南伊回到了學校,當南伊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看見劉曉璐一副無辜的樣子,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你上午怎麽沒來呀?”

南伊放下書包,輕聲說道:“裝你媽。”

也就這一句話,止住了劉曉璐下麵的話“裝什麽病呀”。劉曉璐惡狠狠地看著南伊的後腦勺,真想把它弄爛。

晚自習,劉曉璐把訂書針掰成一個一個的,全部的放到南伊的馬尾辮上,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容。

陽光斜斜地照進教室裏,黑板上老師龍飛鳳舞的白色字跡和飛揚的粉筆末,嘴裏的吐沫星子噴到了坐在第一排同學的臉上。

放學後,南伊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學校的後麵的那塊草地上種了五粒梅花的種子,很想去看看它們現在長成了什麽模樣。記得那是去年十一月時候種下的吧,反正那片草地很荒涼,種點活的生物還能增添點氣氛。不知道怎麽去細養梅花,但是聽書上說梅花在冬天就會開得很好,所以南伊很有信心養活它。收拾好了書包,南伊一路小跑到了那裏。

以前的學校也不像現在這麽冷清,三年前還是一個美麗的學校,學校的後麵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小花園。過了一年,那些年紀大的工人也開始懶惰了起來,後來就退休了,然後花園裏的花朵就枯死了。那些學生也不會閑的沒事幹去給花朵澆水施肥,升入了初中就是學習緊張的階段,哪兒還有時間幹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南伊來到梅花跟前,用食指碰了碰冰涼的花瓣,自言自語道:“好美啊!”

一朵朵梅花勝過那皚皚白雪。

那五枝梅花開的如此美麗,玲瓏剔透。

“別動!”

背後傳來一陣聲音,好像是男孩子的聲音哎?都放學了怎麽還會有人上這裏來呢。南伊剛要轉過頭,背後的聲音再次發出:“叫你別動沒聽見啊!”

南伊聽後,隻好翻翻白眼照著做。

冷風起了,南伊的耳邊嗡嗡的風聲。後麵是踩在地上積雪的聲音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麵前的男生穿著一件深綠色的大衣,已領敞開著,透過裏麵看到的是黑色的校服。下麵是黑色的校褲,還有一雙黑色的帆布鞋。

他也是這個學校的嗎······

他那一頭金色的頭發,顯然已經有些褪色了,還有著高挺的鼻梁和一雙明亮而又深邃好似星星一樣閃爍的眼睛,彷彿白水銀裏滾動著兩顆黑水銀。

這不是早上要跳樓的那個男生嗎?!

“你沒死啊?”南伊睜大眼睛,“你不是要跳樓麽?”南伊吸了口氣,雙手冷得不行插進了衣兜。

男生皺起眉頭:“先回答我的問題。”

南伊也皺起眉頭:“不好意思你剛才問的什麽來著?”

男生瞪了南伊一眼:“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我叫南伊,是這個學校的初三學生,來這裏看我的花。”接著又問,“你不是要跳樓嗎?沒死啊?”

“我叫允浩。”

南伊點點頭:“你不是要跳樓嗎?沒死啊?”

這算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應該不會好奇害死貓吧······

允浩瞪了南伊一眼:“不要再問這個問題。”然後走到南伊前麵,“在冬天學校裏的很多花都死了,甚至光禿禿的隻剩下枝杈,普通的花朵熬不過冬天,可是梅花很堅強、很努力。”

然後他轉過身:“你為什麽會選擇種梅花呢?”

“哦,隨便種的。”南伊笑了笑,

允浩看了她一眼:“花都可以隨便種,你也是個很隨便的人嗎?”

南伊氣憤地瞪著他。

允浩轉身跑開了,慢慢地消失在霧氣中。

也就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南伊看見不遠處的鄭秋菊在翻著一個綠色的垃圾箱。幾根銀白色的頭發隱隱約約浮現在南伊的眼睛裏麵,後背駝著,雙手不斷地在翻垃圾。南伊就在她後麵幾米處站著,抿著嘴巴。鼻子突然就酸了,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那麽多人都在看著她翻垃圾時狼狽的模樣。一件穿了兩三年的大棉襖和一條布滿補丁的棉褲,還有腳上穿了一年多的大皮靴子。

其實不必這樣的,隻要好好地過日子,如果鄭秋菊能打工掙錢的話,真的不必這樣的。

南伊擦了把眼淚,咬住嘴唇的牙齒開始發顫,閉上眼睛,喉嚨裏開始發出細小的聲音:“你······你幹什麽呢······”然後猛地睜開眼睛,聲嘶力竭地喊,“你幹什麽呢!”

鄭秋菊抬起頭,緩慢地轉過身子,手上捧著一堆爛菜葉子,雪花飄落在她的頭頂上,像是一個孤獨的“老人”。她的眼神呆滯,靜靜地看著南伊。南伊的心裏翻騰著一種不可磨滅的苦味。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幾秒後,鄭秋菊回過了神,兩眼發直,滿腔怒火地衝南伊大吼大叫:“看什麽呢?!還站在這裏幹嘛啊你!還不過來撿菜葉子啊!不然我們吃什麽怎麽活下去!”

——還不過來撿菜葉子啊!

——不然我們吃什麽怎麽活下去!

心髒突然被狠狠揪了兩下,南伊張了張嘴,望著鄭秋菊:“我們不是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用不著這樣,真的。”

“用不著哪樣啊?!你爸這個月遲遲九天沒有給家裏寄錢你說我能怎麽辦!要不是有個你我用得著這樣嗎!你是不是覺得撿別人扔的爛菜葉子丟人了?行!你有本事你別吃啊!有本事滾出這個家······”

······要不是有個你我用得著這樣嗎······

這句話什麽是在心疼南伊?還是厭惡南伊的存在?

南伊皺緊眉頭,咬緊牙關,閉上正在流淚的眼睛。南伊很想告訴她自己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讓她在家裏好好呆著,然後每天放學回來給她做飯,南大誌也會每個月按時寄來錢,南伊隻是想每天過著輕鬆的日子。

“你養不起我我就出去打工這樣你滿意了嗎?”

“打工?!虧你想得出來喲,不上學你以後幹什麽做什麽不照樣都是個文盲嗎!”

“我可以中午不休息出去打工,我可以安排時間找到一個適合我的工作,我也可以養你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以後嗎!”

“以後的事情多著呢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你厲害起來了有孝心要養我嘛!沒準我活不到以後你怎麽辦!”鄭秋菊向南伊走來,拽著南伊的耳朵,“萬一哪天我被車撞了被人害了正好死了你怎麽辦!”

“哎呀你說什麽呢!”南伊打掉她的手,用沙啞的聲音對她喊著。

“我說什麽呢?你以為就你想得很周全嗎!你做什麽事先要考慮後果你知道嗎,哪一天你自己走向社會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鄭秋菊說道這裏突然就不往下說了,眼眶裏早已盛滿淚水,鄭秋菊用粗糙的手心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南伊你隻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將來別忘了你還有個媽就行。”鄭秋菊默默地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你爸就算了。”

預知不到的事情,預知不到的未來。

到底要用什麽方式,才能讓自己更清醒,更明白。

結局重不重要,是不是要看開始怎樣選擇?

那些努力都白費,那些刺眼的一百分都消失,還有四麵牆壁上貼滿的獎狀,早已不知去向。

落魄。沉淪。

真的要這樣麽?

“你就不能把家裏的地都掃一遍麽?拖一遍也行,或者把大塊的垃圾撿一撿······”

“你還管起我來了啊!管起我來了啊!”

“我的意思隻是讓你做一些你該做的,我一個人又不可能全都把這些家務做完?我要洗衣服又要打掃家裏,而且還要做飯等之類的活兒,你也應該幹點兒什麽吧!”

“你知道我跟那個南大誌這一路是怎麽走過來的嗎!他傷得我遍體鱗傷渾身是血我也要爬起來!怎麽了你,做個家務活兒你要死啊是不是!”

“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你什麽都沒說?你什麽沒說你能說道現在?你把剛才你說話的時間去掉這些家務早就做完了!你沒說?你在那瞎逼逼的時間我都能抽一根煙······”

週六是個好天氣,不刮風,不下雪。

南伊昨晚給她的“救命恩人”打電話要感謝她,結果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正好趕上今天休息,又有地址,準備鼓起勇氣想要去拜訪拜訪她家了。也不能空手去道謝吧,總得買點什麽。南伊摸了摸口袋,臉立刻拉了下來,怎麽就剩兩百多了?怎麽夠還醫藥費錢?她低頭思考半天,跟鄭秋菊要錢嗎?

經過南伊的再三考慮,終於下定決心去跟鄭秋菊要錢,她來到鄭秋菊的房門口,敲了敲門:“媽,沒睡呢吧?”

裏麵是鄭秋菊的幾聲咳嗽:“進來。”

南伊輕輕地推開房門站在鄭秋菊麵前,內心忐忑不安,手心不斷冒出細密的汗。

“那天我暈倒了有個阿姨救了我,然後給我留了聯係方式,我是不是應該······”

“要錢就直說,別這麽扭捏。”鄭秋菊擺著一副抽煙的姿態,兩根紅指甲夾著一根快要抽完的煙,“多少?”

心裏終於平衡了下來,南伊很驚訝,她竟然沒有罵自己,這樣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兩百就夠了。”

鄭秋菊從床鋪底下拿出兩張嶄新的一百,遞給她。

南伊拿到錢後,衝她笑了笑,“謝謝。”

剛走出房間關上了門,裏麵傳來刺耳尖銳的聲音:“除了花錢你他媽啥都不會了!”

黑暗而沒有空氣的地方是不會長出任何生物的。

外麵依舊一片白茫茫的景象,那些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雪鋪在路中央,像是踩在了柔軟的雲朵上。

在很小的時候,南伊的學習非常的好,學校的每個人都不會不知道南伊這個人。有很多人羨慕她,也有很多人嫉妒她,但南伊從來不會驕傲。每當開家長會鄭秋菊都懶得去,當然南伊也不希望她來。隻因當時太年少,覺得她這身裝扮會給自己丟人,何況自己有那麽好的成績,如果讓同學看到自己的母親是個及其簡樸的人,那得多丟人。可有一次鄭秋菊突然來到南伊的班裏給南伊送水瓶,當時南伊就低下了頭,默默地說了句,你能不能別來我們學校。最後鄭秋菊就塞了一肚子的氣走出了學校。也就是在那一天黑暗的到來,爸爸要離開媽媽了。他看都沒看南伊一眼,丟下一筆錢就摔門而去。從那以後南伊發誓自己一定要考到北大清華掙大錢養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鄭秋菊每天都是神經兮兮的,南伊為她擔心了不少,學習也就直線下降到班裏的倒數第幾名。

想到這裏,南伊甩給自己一耳光,眼淚也嘩嘩地往下掉。

人的大腦為什麽有時候如此笨拙呢,是未來的事情太難猜測還是命運早就被老天安排好了,那努力去改變命運最後不也是命運嗎,那命運到底屬於什麽······

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小貴人可以住在大豪宅裏享樂一生,這難道不是命運嗎?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要走很多的坎坷麵臨很多的悲哀對付很多的敵人,這難道不就是命運嗎?

這不正是南伊所要掙紮的原因麽?

這也是南伊所要奮鬥的理由。

但現實的黑暗無情地淹沒了她。的方向微微側頭,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對麵的人,卻反被那個人捏住了手指,他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對麵的女生有著白皙紅潤的臉蛋和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明淨清澈的眸子彎得像月牙一樣,瞳孔中靈動著晨星般微弱的點點光芒。她嘴角的兩邊嵌著梨渦,笑起來的樣子格外恬靜可愛。“喂喂,是我叫人救的你,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淹死了,你難道不謝謝我嗎?哼。”女生雙手環抱胸前,仰起頭看著他,裝作生氣的樣子嘟著嘴,眼睛帶動著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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